博导还是抄导一文怎么查不到了?此处尚有续集:我是安徽大学中文系教授。因反对学校的学术腐败,近几年我一直受到钝刀的宰割,成为被宰的“鸡”。 有人说我是“咎由自取”:“治理腐败是国家的事,你去凑什么热闹?很多人反腐都吃了大亏,有的搞得家破人亡,就你胳膊能拧过大腿?”听说我要上告,中文系的很多老师及学校的很多朋友都好心地来打岔,劝我说:“算了,你已经是很不简单的了,要是我们,早些年可能就自杀过了!难道你非要他们用车子把你撞死不可?搞腐败的人是什么事都会干出来的!” 我很清楚这一点。但我是安徽大学毕业的学生,现在又在安徽大学工作,看到安徽大学如今的这种状况,我心里无法平静。假如我真的能赢得正义的伸张,赢得安徽大学的繁荣,死未必不值得! 一、 关于学术腐败及其它。 1、关于安徽大学白兆麟抄袭、弄虚作假骗取国务院津贴的问题。 此人背景:在配合其学生――现任校长、省委委员黄德宽申报安大古汉语博士点、使安徽大学实现博士点零的突破上有“卓越功勋”。成为“博导”,升任安徽大学学术委员会副主任。连襟曾是省里的人大主任。 我本与此人没有瓜葛,只是耳闻此人既不尊师,又不爱生(对当官的学生不是爱,而是拍是呵),既整同学,又整同事,老子天下第一,是学校里人见人怕的“大红人”,因而对其印象不佳。在我调入中文系,到他的古汉语教研室后,看我竟敢不大买他的帐,多次莫名其妙向我发难。如问我“能不能读懂《尚书》”,如说我所搞的典故“没有搞头”,并要出题目考我懂不懂“君子信盗”中“盗”的含义……等等,这才使我对他这位“训诂学博导”的学识有所怀疑。 我随便翻了一下他所审定的戴震《尚书义考》标点,五万字的东西,标点竟错达几百处,《尚书》似乎没读过。于是便找他,打算向他指出其中的问题。令我想不到的是,这位大人劈头就撂出“我没有时间接受请教”这样的话。不得已,我写了一篇将近万字的文章《〈尚书义考〉整理本指瑕》,刊发在《古籍整理研究学刊》01年第5期上。指名道姓说书的标点是白兆麟这位“训诂学博导”审定的。发表后,我复印了一份送到他信箱,附带把我所发表的论文索引附上,请其指正。 学校有几位老教授听说此事,便把他们整理的白兆麟材料拿给我看:白的看家之作《简明训诂学》大量抄袭,书上的文字和别人的东西两两对照,雷同处被复印了厚厚一本,全书几乎每页都有一至二处抄袭,有的一页竟有五六处,而且不少地方都是大段大段的抄;白兆麟得的是省社科3等奖,竟谎报成2等奖,骗取国务院津贴等。我看铁证如山,便在2004年7月联名给学校领导的揭发信上签了名。在揭发信上签字的除我而外,还有中文系孙以昭、程自信、顾祖钊、方铭及历史系傅玉璋五位教授;在揭发信提供有关材料一栏上,中文系陈广忠、管锡华(管已被逼去了加拿大)及管理学院徐召勋三位教授也签了名。要求学校领导对白的问题给予处理。 白兆麟这时要跟我“交流”。在别人的安排、参与下的这次交流,白表现了“高度的涵养”。当着白兆麟的面,我说白“人品是下三流的,学问也是下三流的”,说白“对古汉语只懂得一些‘小儿科’,讲深一点,一讲就错”,说白抄袭、弄虚作假等,建议白能看清自己,不要把头翘得那么高等等,白对此均默认而未与反驳。 2、我与学校领导本并不打交道。打交道只是在白兆麟的问题搞出来之后。开始,学校也有几位领导对此讲了些公正的话,但后来慢慢地态度有了改变。最后,关于白兆麟骗取国务院津贴的问题,随便我们怎么说,学校所有领导就是不表态;而对白兆麟明明白白的抄袭问题,亦竟说不好认定。说“要么叫白兆麟找三个人,你们也找三个人来认定”,而且不得寄涉嫌抄袭的证据材料,叫专家自己去判定。这其实就是不想认定。我们说“假如象我们这样的211大学连抄袭都认定不了,会有负于211大学的名声。可以叫白兆麟和我们几个教授中的任一人进行公开辩论”,学校没有同意。 为白兆麟的问题,我及有关人多次找学校。有些教授听说我去校长楼找领导,竟骂我“不是东西”,他们说:“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去过那个地方?你还把他们当人,你说你还是个东西?”学校无视教师的话由此可见一般。或许是因为被我们找烦了的缘故,学校后来规定,要学校领导接见,必得在校长办公室登记,等待安排。校长在不在办公室,都把门关着。有次我们一等就是两个多月,我对接见我的副校长说:“想见你们,真比见鬼都要难!安大是共产党领导的,不行,我们就到上级去反映!”这位校长说:“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想把安大搞垮是不是?想要挟是不是?教育部上访的人多得很,你们去排队好了!” 在没办法情况下,有人把揭发信寄了出去,向省及国家有关部门反映。没过多久,学校领导在电话中对我们说:“你们不是反映到教育部了吗?信都回来了。”有人看真的没了办法,于是把材料搞到了北大学术网网上,题目是《博导还是抄导?》,揭发白兆麟的抄袭问题。 虽然向上级反映、上网与我无涉(我只是在听说白兆麟有个声明后,写了个《对白兆麟声明的声明》,请人贴了上去),但签名要求学校处理白兆麟的材料我的名字在最前头,找学校大多数我都在,于是我就成了这后面所有一切的当然策划者、领导者和实施者。这样我也就莫名其妙地当上了安徽大学的“反腐英雄”。“给安大脸上摸黑”,“影响安大声誉”,也就都成了我当然的“罪名”。 我绝对不是什么反腐英雄。我很清楚,腐败有十分顽强的生命力。越是大家骂,有的反而越是能往上爬!王怀忠在阜阳,哪个不骂他是“王坏种”?他不就是在骂声中爬上了副省长的位子吗?但我总认为,理总是要讲的,学校的发展要靠正道。 二、学术腐败及反腐让我们付出的代价。 1、1990年左右评副教授时,学校学术委员会评的是我,因为省里一个退休老省长魏心一出面,我的指标被某人所取代;1995年评教授,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耿蔚华又出面,还是要这个人上,他虽只有两篇国家级论文,我有六篇,教授还是给了他。 2、安大有硕士点、博士点院系的教授,没有不做导师的。在全国,恐怕也没听说说教授不够格给本科生上基础课,不够格做本科生导师。而我正是这样“唯一”的一个。白兆麟有权,在安徽大学导师遴选时不给我当导师;而且还进而以我过去在研究所,以我过去没给本科生上过基础课为名,剥夺我给本科生上基础课、做本科生导师的资格。 3、学校关于工作量计算的文件正一步步想把我逼死。 学校规定,教授的年工作量为100。我要单靠教学完成任务,只有开公选课,得讲360节(备课、改作业、出卷、改卷及每两三节课另花费的两个多钟头坐车是不算课时的)。因为选修课只准开36节,而且课程不能重复开,每门课还必须要有30人愿意选,所以要不备好7至8门课,想保证每学期能开成5门课是不可能的。 上公选课的人在学校大多是不吃香的。学校对这部分人一步步地逼:在计算工作量上公选课最吃亏,但开始还象上基础课那样,额外每课时给点报酬,可以重复开,一门课可以开45节以上,近两年都取消了。学校就是要让这些人知道:你们就是比上基础课的人还要低一等! 如果单靠科研来完成教授的工作量,教授每年要么在省一级学术刊物上发表33-34篇论文,要么在国家级学术刊物上发表11-12篇论文,要么在国家重点学术刊物上发表5.6篇论文,要么就必得出版50多万字数的专著1部!我不知全国的教授们在不抄袭、又无经费资助的情况下有几个能完成如上这样的工作量? 科研还有省级、国家级项目分,奖励分。但管这些的,如省社科、国家社科大都是当官的(当官的都有三头六臂?什么都是他们说了算!),真正做学问的人大多不会跟当官的搞“关系”,所以真正做学问的人一般都很难拿得到。 在安大吃香的就不是如此了。他们不但可以完成工作量,有的甚至可以超额许多倍。指导一篇博士生论文曾算到90节课,硕士生论文算到60节课,分别相当于出版近14万字、9万多字专著一本,或者相当于在省级学术刊物上发表9篇、6篇多论文。有的当官的一下就指导四五十篇硕士论文,单这一项按超工作量计算报酬,又是系里的,又是学校的,就很吓人。我曾为此找过学校及有关部门,说纵使博士、硕士的论文都是你导师自己写的,而且纵使这些论文还都能出版或发表,能值如上这样一个“价钱”吗?有关人的回答是:“政策总要倾斜嘛!” 在安大,能不能完成工作量,关键看领导对你的态度。当不当导师要看领导;就连上课,也不是你想上就可以上,领导不给你上,你不能去抢。出书,大多要出版经费资助,学校想给谁钱,狗屎书可能都能出;不给你钱,你的书再有价值,也未必就能出得出来。 4、关于退休――公开的打击报复! 退休,按省里的文件规定,在我们安大符合条件的最多只能到65岁。为照顾白兆麟,学校在今年所下的文件中将博士点申报带头人的退休年龄改到70。学校文件还冠冕堂皇地规定“师德高尚,学风淳正”才可以延退。也就是在文件中明确肯定了白兆麟。这样的人学校竟如此地去保,其中的症结所在,隐藏在其后的的问题,领导与其是什么关系,难道不值得追究吗? 我们在揭发白兆麟的信中只是要求学校让超过65岁的白兆麟退休,而明年他就70了!所以学校今年8月分急忙下文,9月分通知我们,你们写揭发信的人还剩王光汉和顾祖钊两个,要先退。 我去年就听说,学校领导指责中文系领导延聘我,说“这样的人你们还不叫他退休!”我自知我不符合省里和学校的退休文件精神,与中文系领导说:“叫学校下文好了,只要他们敢下!”没想到,学校还真的就敢这样做! 我找学校问叫我退休的理由,学校领导开始是踢皮球:人事处说是学校领导定的;而学校则说你要找只有找人事处。最后有关人只好东扯葫芦西扯瓜。各各不一、五花八门的答复都让人吃惊: ①不符合“近三年教学、科研工作量饱满”这一条,有领导就这样说:“他怎么可能完成工作量呢?”他们没有想到,这一条我很在乎,因为我知道,学校哪怕能有一点点办法,都会搞我,工作量计算及报酬等的不断变更已经说明了这一点。而况白兆麟等人也想看我笑话。所以这些年为了能完成工作量,不给学校抓住把柄,我一直注意计算,多了划不来,少了会找麻烦。因科研太不值钱,我先后开了《论语选读》、《老子选讲》、《词典学》、《人学》、《诗词曲鉴赏》等选修课。要开10门,我实在没有这样的本事,剩下的当然只能靠论文。我拼死拼活好歹在近三年还是把工作量给完成了:三年在一起还多出了1.73个。 ②在我叫有关部门查我的工作量后,又改口说是因我“国家项目的完成时间已到”。我手头有两个尚未结题的项目,一是国家语委的十五规划项目,另外一是国家古整委的重点项目,这两个项目都是我牵头,国家语委的项目,本应六月底结题,由于学校就是不给经费出版,25万字的《词典与规范》硬是出版不了。国家古整委的项目按计划也还要两年,怎么就“完成时间已到”了呢? ③分管人事的副校长说:“60退休,天经地义,要什么理由?退不退休,我们的根据就是需要。”我说:“难道国家项目是不是需要?”此人竟说:“那也要看学校需不需要。”我又问:“学校不需要,为什么给我申报?你们还要文件干什么?”此人说:“就这样了。你可以告嘛!” 学校人事处看没法说服我,最近把我的材料当我面调了出来,翻来翻去,还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我真不敢相信,学校领导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学校是共产党的,共产党讲公正,文件要公正,文件不应该关着门来执行,让大家看得见,才能叫人心服口服。按文件明明是应该退休的,只要领导喜欢,就可以不退。而相反,明明不合退休文件精神的,学校不喜欢,就非得退不可。这样做,只能滋生封建霸道,只能助长腐败!
安徽大学中文系教授 王光汉 2006.11.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