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中外,在当今经济占主导地位的全球化时代里,恐怕没有人会觉得哲学是一门实用的学科。但在美国的一些大学里,哲学却逐渐成了热门专业。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哲学”这门学科在人们的眼里,也就是一门沉思的学科,思考人、人生、世界、大自然等,令人能够想到的景象或是场景也无非是著名雕塑“思想者”所做的沉思状。在当今时代,若用“实用”为标准来衡量学科的话,“哲学”可谓毫无用处。正如一些学生所说的那样:“人们坐在大树底下,谈论着一些无聊的话题——所以说无聊是因为:谁关心这些问题呢?”
然而,据《纽约时报》报道,近年来在美国,这样的情景有了很大的转变:“哲学”成了许多大学生选择的热门专业。
美国新泽西州的州立大学罗特格斯大学的哲学系在高校的专业排名中居于领先地位。仅2008年,该校就有100名哲学专业的本科生毕业。而在2002年的时候,该校哲学专业的学生只有50个。在全校所有专业入学人数都降低4%的情形下,哲学专业的入学人数却是大幅上扬。而这,并非个别现象。在纽约市立大学,在过去的六年当中,其入学总人数增加了18%,而其哲学专业本科生现有322人,与2002年相比,提高了51%。
而就全国范围来看,相比10年前而言,有更多的大学开设了哲学专业。据美国的大学理事会统计,10年前,有765所大学有哲学专业,现在则提高到了817所大学。而在一些哲学专业为其品牌专业的大学里,如:得克萨斯A & M大学、圣母大学、匹茨堡大学、马萨诸塞州大学等,其哲学专业的学生都比1990年代至少增加了两倍。
有趣的是,很多学生中途从其它专业转到哲学专业来,也有很多学生,比如心理学专业与经济学专业的学生,愿意把哲学作为其双学位的选择专业之一。
“哲学热”原因何在?
如果我们问“哲学何为?”倒不如问,在大学里,“哲学专业何为?”在美国,哲学专业过去被人耻笑为是一门奢侈的专业。但现在,它又为何受到新时代大学生的青睐?
学生们认为,从哲学这样一门古老的专业中,人们可以获取对当今世界的认识,使他们了解世界,理解社会,谈论人生所面临的种种问题,从伊拉克战争到政治丑闻,可谓无所不谈、无所不包。
从总体上看,学生所以选择哲学,理由大致上有二:
第一,哲学课教人批判性的思维。纽约市立大学的校长马修•戈德斯坦因(Matthew Goldstein)在大学本科时读的是数学与统计学。但他对《纽约时报》记者说,“如果我重新读本科的话,我会选哲学专业。因为哲学是一切学科的核心。如果你学习人文学科或是政治科学的话,那么,哲学无疑就是这些学科生成的母舰。”
第二,在哲学课堂上所学的内容,需要用很实用的技巧来表达或是表现,比如写作、辩论等,而写作与辩论的能力,无疑对一个人未来的事业发展有所帮助。美国哲学研究会是美国哲学领域内的一个学术机构,有会员11000多人。其常务会长大卫•E. 施拉德(David E. Schrader)说,在当今这样一个人们时常变化工作的时代,学习哲学无疑是有实用价值的。“哲学是一门帮助人们成为快速学习者的学科,它使人们在写作、分析问题和批判性思维等方面获得了强有力的训练。”
学了哲学专业后,未来可以干什么?这或许是很多人想了解的。罗特格斯大学哲学系主任巴瑞•洛威尔(Barry Loewer)说,很多学生后来去攻读博士,或者成了律师、作家、投资银行家,甚至有些人还成了商人。这一未来的就业去向,不能不说是吸引学生的一个重要原因。
哲学课该怎么上?
当然,当今的哲学课与从前的讲述方法与思路都是不一样的。罗特格斯大学哲学系主任巴瑞•洛威尔说,该专业1980年代后期开始建立,当时主要研究领域为认知科学等,但现在,哲学已经越来越成为一门跨学科的专业了。而且,由于授课方式的改变,哲学专业也吸引了那些对思考经典文本没有什么兴趣的学生们。
在很多大学校园内,人们在攻读经典的哲学著作的同时,更强调对当代问题的讨论,诸如战争、技术这样的一些话题。仍以罗特格斯大学为例,除了上课而外,他们还有周三晚上哲学俱乐部。这是一种很好的教学辅助活动。哲学系的11位同学曾专门就电影《黑客帝国》所蕴含的形而上学问题,讨论了一个多小时。另外,学生们也会就“物种灭绝是否就一定是坏事呢?”等问题进行讨论。
很多同学认为,由于哲学强调的都是大问题,其本身也为问题提供了不同的观点,所以,学习哲学对于人们看待很多社会本身所具有的大问题,诸如全球化、技术主导等,都会有很好的训练。这样一来,许多同学都认为,哲学课强化了学生的逻辑思维能力,锻炼了学生的口头表达能力。而这对许多专业,特别是法学院的学生来说,显得尤其重要。
而且,很多同学都发现,现在的哲学专业授课很有趣,特别是能够使自己得以增长智慧。因此,他们越来越喜欢这门学科。
这看似仍然采用了实用的标准来衡量一个学科,但实际上却有所不同。它是让一个人在面对世界、面对人生、面对社会时,学会批评性地思维,着力去提高个人的智慧,然后把这种人生的智慧应用到自己的未来职业和人生当中去。这样的一种思路,应该对当今我国高等教育中经常用“有用与否”的标准去衡量人文学科的价值具有启发意义。(郭英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