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对象:廖女士(化名)一个酷爱艺术的自由职业者 我曾经对未来充满了幻想和期望,这中间尤其包括对美好爱情的向往,我渴望有一个心心相印的男子与我携手共度美好人生,但是在经过一连串的伤害之后,我变得很伤感、很灰色、很消极。我经历的这些事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可是至今无法释怀,我实在没有办法忘记他们对我的伤害。因为他们曾经都是我最信任、最尊敬的长辈、老师,可是他们却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在我的心口狠狠地捅了三刀,这三刀很厉害,伤口长久地留在我心头,无法愈合。 这三个人先后出现在我最痛苦最失意的时候。那时我刚刚失恋。我是一个对感情非常专注认真的人,因为种种原因,我和男朋友分手了,此后我一下子就垮了,整天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简直就是“行尸走肉”。朋友同学都劝我要重新振作,那时,恐怕也只有我钟爱的艺术能够让我“复活”。经过一段低迷之后,我决定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事业上,让我钟爱的艺术来分散内心的苦闷。那年冬天,我怀着崇敬的心情来到仰慕已久的A老师家,虚心向他求教。A老师已经80多岁高龄了,听力很不好,我发现他对我出奇地热情,这让我很意外,当然也非常高兴。起初,在给我指导时,他偶尔会摸一下我的脸,有时甚至会用他的脸贴一下我的脸。尽管我对此很不适应,但是,我以为那是他表达长辈对晚辈关心和爱护的特有方式,所以也没有太在意。一个星期之后的一天,我再次去他家请他指导我的作品,当时,我俩在书房,他老伴在隔壁房间里睡觉。正当我专心听取他对我的作品的看法和意见时,A突然把一只手从我的高领毛衣的领口伸了进去,就在我本能地用手去挡的时候,他竟然说:“你就陪我玩玩……”我惊呆了,只说了一句“老师,我还有事,先走了”,就冲出他家,而他竟然还把我送出了门……这就是我的性格,遇事不愿意得罪人,总想给别人留个面子,而且凡事慢半拍,A这么侮辱了我,当时我竟然没有反击,哪怕是指责的话都没有!但是,回到家我越想越生气,就感觉被他摸过的胸口像是被老鹰抓了一把,很疼,而且我直想吐。 A的事窝在我心口,虽然很难受,但是我认为这种人毕竟是极少数,况且我不能因此而放弃自己的学习。不久,朋友介绍我认识了60多岁的B老师。B老师很热情,他说他可以教我,我当下表示要付学费,因为我害怕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我不想让别人以为我是一个贪图便宜的人。在学习过程中,我发觉B老师专业水平很高,对人和气,而且十分关心我的个人问题,得知我失恋,他说:“世上好人多得很,到时候我给你介绍一个。”他还多次语重心长地告诫我:“快快振作起来,时间不等人……”我被深深地感动了,我庆幸遇到这么好的老师,在事业和生活上给我双重的帮助和关心,我当时甚至觉得,就是亲生父母也不过如此!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珍惜这个机会,好好向B老师求教。后来有一天,B主动打电话给我,他说要到我在二府庄的住处来看我的作品,我当然表示欢迎。不过,那些日子我还没有完全摆脱失恋的痛苦和创伤,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脸色昏暗、神情忧郁。B应该能够看出来的,无论我的心情还是我的精神状态,都十分糟糕。可是,就在B看我的作品的时候,他突然亲了我一下,并且顺势在我胸部摸了一把,突如其来的状况再次把我弄懵了,我在做梦吗?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竟然坐到我床上,对我说:“你要是喜欢我,我就和老婆离婚,今晚,我就睡在这儿了。”我一听连忙说:“你先走吧,我今天心情十分不好!”B走了,可我越想越窝火,越想越耻辱,他以为我是怎样的人?虽然我失恋了,然而这并不代表任何人都可以随随便便来做我的男朋友,更不代表任何人都可以在我这里占便宜,他难道以为我会喜欢他这种人?即使我一辈子不结婚,也决不会爱上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知是B经过太多这类事情,已经习以为常,还是他脸皮本身就非常厚,后来,他再次见到我的时候,竟然还主动和我打招呼。这件事情发生后不久,我还看见他和老伴在一起悠闲地散步,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恨他的道貌岸然,也可怜他老伴的懵懂。 经过了A和B之后,我不敢再轻易相信别人了。但是,已经失去爱情的我不能再没有事业。于是,我找到我父亲的老师C,希望德高望众的他能够给我介绍一个真正的好老师,不仅专业水平高,而且要人品好。大概是6月份,我来到C老师在东郊的工作室,看到我,70多岁的C异常热情,他先是端出草莓让我吃,见我没有动手,他就用牙签插了一个草莓往我嘴里喂,我连忙拒绝说我自己来,心里还在想,到底是我爸的老师,真热情!后来,他就开始翻电话本,给我联系老师,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待。打电话的间隙,他走到我身边,突然用胳膊搂住我,一边把我往床边推让,一边说:“来来来,坐到床上,椅子上不舒服。”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开始亲我的脸,说:“你陪老师玩玩。”这时我才醒悟,连忙挡开他,然后夺门而出……回到家里,我气得浑身发抖、眼睛发直,我恨不得再坐车回去,吐他一脸口水,然后骂他个狗血喷头。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他能够承认吗?我只能放弃这个念头。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我就给父亲打电话,向父亲讲述了C对我的所作所为,最后,我声嘶力竭地对父亲说:“爸,这就是你的老师,你还不去把他骂一顿?”我妈听了之后,气得问我:“你当时怎么不吐他一脸?怎么不扇他耳光?”是啊,我当时为什么没有任何反应?我恨我自己,怎么那么软弱?怎么反应那么慢?为什么一遇到事,尤其是生气的时候,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呢?是碍于面子,是害怕,还是软弱? 这三次经历就像三把刀,直直地插在我的胸口……我也曾经将这些事说给异性朋友,希望得到安慰、得到解脱,可是朋友似乎并不完全理解我,甚至觉得那不算什么,不过就是亲了一下、摸了一把,顶多只是性骚扰,又没有强奸。也有女性朋友劝我,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别像祥林嫂一样整天挂在嘴上,这种事情发生时毕竟没有第三者在场,你也拿不出任何证据,最终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朋友的劝说有道理,可又没有道理。的确,这种事情说出去,很多人不相信,因为这种骚扰多数是难以找到证据和证人的,况且我面对的这几位都是道貌岸然的有身份有地位的“长辈”“学者”,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我也很难相信。所以,说出去对对方可能没什么“威慑力”,反倒把自己给抹黑了。可是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他们的性骚扰对我造成了太大的伤害,让我久久无法忘怀,就像吃下了一个苍蝇,吐不出咽不下,就那么梗在心头折磨我;更何况,就是因为当初我没有勇敢地说出来,没有狠狠地反击,才使我内心这么痛苦这么郁闷,如果当场就发泄出来,扇他们一个耳光,吐他们一脸口水,骂他们几句脏话,或许事情也就过去了,也就不会像今天这样折磨我;还有,如果女人都这么软弱,那些道貌岸然的禽兽只会越发猖狂。思来想去,我决定让这些事“大白于天下”———我就是要说出来,让自己心里好受些,也让那些“坏人”曝光,同时让更多的女子受到启发,给大伙提个醒! 如今,我并没有放弃我的事业,我通过看光盘自学。我已经不敢再跟任何老师学习了,我害怕了,尤其害怕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头子!我甚至给自己“约法三章”:第一,不允许任何人、尤其是男士进我的房间。第二,迫不得已要和男士、尤其是老男人接触,一定要叫人陪着。万一遇到骚扰,我一定要还击,我要用最响亮的耳光扇他,我要用最恶毒的语言来咒骂他,我要把自己以前受到的伤害全部发泄出来。最后一点,我绝不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情况,因为单身的女子更容易受到伤害,更容易让一些坏人“想入非非”,我决不给任何人任何机会。是不是我有点过分?可是,我真的怕了! |